【灰走灰】清瀨灰二和藏原走其實並沒有在交往 44【強風吹拂】
清瀨灰二與藏原走其實並沒有在交往 下篇.23
59、
今天又是普通的一天。
坂口沙耶望著坐在輪椅上的青年這麼想著。
「嘿欸——你終於毒死你哥啦?」
在聽完志工弟弟無限吹捧自家兄長的廚藝後,坂口沙耶總算可以說上一句話。
這幾天灰二不知道中了什麼毒,一天三餐、整個環境打掃全都一手包辦,有時還會呆呆地盯著阿走看,嚇的阿走差點沒打電話回灰二老家。
「我才沒毒死灰二哥。」
「是嗎。」
阿走忿忿不平地為自己正名,但沙耶不以為意地繼續做她的表格。
「清瀨弟弟,你幫我繼續弄這個表格,我去上書。」
「沙耶姊!我說過了很多次,叫我阿走啦。」
「好、好——」
看著沙耶敷衍的話語,總讓阿走莫名地覺得像某個認識的學長,但他又想不起來。
在兩人時常同時出沒的場合,阿走都自稱為『清瀨走』,是灰二的堂弟,因為腳受傷來東京治療灰二的堂弟。
雖然灰二沒有直白告訴阿走不要亮出自己本名的理由,只用『奧運快到了』、『事件的化學效應』等等詭異理由塘塞自己,但是他或多或少也察覺了,灰二是擔心萬一他們的感情被別人發現後會造成什麼樣的麻煩。
若是用『清瀨』這個姓氏的話,他們之間的親近舉動都有了解釋,到了未來萬一真的發生了什麼,所有的矛頭都會只指向灰二。
到了那個時候,清瀨灰二說不定會變成依戀藏原走的變態。
⋯⋯雖然灰二哥在眾人眼中已經可以算上半個變態就是了。
阿走一邊繼續整理Excel 表格,一邊在腦袋裡細數灰二被眾學長稱之為變態的行為。
真是個笨蛋啊。
明明可以不用自己一個人承擔的。
既然我選擇踹開了那扇薄薄的紙門,牽住了你一直想要我握住的手,那麼我應當跟你一起面對那些深邃無法看見的黑夜啊。
真的是個笨蛋。
「⋯⋯都是⋯⋯錯。」
讓沙耶姊以為我毒死了灰二哥。
還有在外只準叫我姓『清瀨』,搞得沙耶姊一直叫我『清瀨小弟』,搞得好像我入籍一樣,有夠難無情的。
「對,都是灰二哥的錯。」
「我怎麼了?」
「——!」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大臉,就連尖叫聲都卡在喉頭。
「喔喔!這不是清瀨哥哥嗎?」其實要上的書並不多,沙耶一回到一樓就看見墨綠色的背影,「你來找阿走啊?」
阿走好像感覺冷氣突然下降了幾度。
「⋯⋯阿走?」
「嗯,弟弟似乎不喜歡我直接叫你們的姓氏,反正兩個清瀨叫起來也麻煩,我就乾脆叫弟弟的名字啊。」
許是女性的笑容太過於開朗,和她所說的話是那麼理所當然,灰二突然後悔自己答應讓阿走來這裡當志工。
事實上遠遠看著阿走和沙耶相處融洽,那一男一女相襯的笑容開始逐漸腐蝕著誰的心。
灰二不知道自己的心早就已經開始吃醋了,只不過那七年的單相思不是白練的,才讓沒有太大的反應。
而且灰二早就打聽清楚了,坂口沙耶有一個未婚夫,這才讓他放心讓阿走繼續和沙耶笑鬧著在前臺工作。
但有時候看不順眼就是沒有辦法。
頂多就是當天晚上時隨口問一句罷了,嗯。
最後清瀨先生得到一句想吐血的答案。
阿走乖巧地讓灰二幫他擦乾頭髮:
「因為我不是清瀨家的人啊。」
這就叫做自己挖的坑自己跳。
「灰二哥被人叫做藏原也會反應不過來吧?」
我會開心到反應過來,因為這代表我們結婚了。
清瀨灰二非常直白面對自己的慾望。
其實不在意要入哪邊籍的灰二突然有些失落。
阿走遙望靠著牆壁的輔具低語,「而且被叫清瀨的話,我們就不是戀人而是兄弟了。」
因為毛巾,灰二無法看清青年的臉龐,但耳尖的熱度早已出賣了青年,使他情不自禁地吻上了那白色後頸。
「——!」
阿走瞪大雙眼,不知道該跑還是該怎麼辦。
酸酸麻麻,而且致命地像打擊在自己的弱點上,心臟的跳動被迫加速,體溫極速地上升。
他想要轉頭去看但卻被一個又一個的吻給壓制住,只能試圖透過腦袋上淺綠色的毛巾,看清正在渴求自己的人。
跟冬末那自己主動的淺淺的吻不同。
明明沒有交換吐息,只不過是在自己後背上烙下一些印記罷了,卻讓藏原走感覺更加羞澀。
「等、等等等⋯⋯」
「討厭嗎?」
清瀨灰二伸手環抱住他在耳側問道。
「不、不討厭⋯⋯」
就在藏原走得出答案的瞬間,他的呼吸就這樣被對方奪去。
——直到確定愛人看不清自己嫉妒醜陋內心那刻—--
60、
室外開始悶熱了起來,告知著夏天即將到來。
阿走察覺到了灰二的不正常,但他什麼都沒有做,僅僅只是陪伴在灰二身旁而已。
因為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息息相關。
阿走想過,現在灰二這一連串的不正常舉動都跟自己有關,或許自己離開灰二可以讓灰二比較舒服一些,但無論是誰都無法離開彼此。
清瀨灰二不知道,他已經成為藏原走心臟的一部分了。
而且隱約間,阿走總覺得灰二似乎正準備離開自己而去。
然後,今天的日子肯定會到來。
「有吉先生,好久不見⋯⋯清瀨?不是去練習場了嗎?」
阿走對著電話彼端的上司說話著,而沙耶托著下巴聽著阿走穩重的向對方一來一往,完全不像是平常和灰二在一起的他。
「啊,我今天不在家⋯⋯」
果然很堅強啊。沙耶心不在焉的想著。畢竟那裡那麼的冷,長久下來的孤獨會迫使人堅強起來。
「啊啊,不用、不用!我人在外面,我過去好了。」
阿走掛斷電話,對於接下來要面對的場合,他的內心比他自己所想還要來得及平靜。
不,應該說這樣的『結局』對於『藏原走』這位『選手』來說是個完美的解脫也說不定。
「已經要走了嗎?」
「⋯⋯」
阿走靜靜地望著沙耶,這個從春末開始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透過她的眼神,阿走彷彿看到了接下來的未來,還有這個人曾擁有過的悲傷。
「剩下的工作從實業團回來再補就好,如果打算請假的話請打圖書館總機。」
刻意不正經的語調就像是在安慰阿走一樣,沙耶淡淡地笑了。
「已經放棄了不是嗎?」沙耶像是早就知道一般說著,「而且有那麼一個人待在你身邊,所以就去吧。」
「沙耶姊——」
「不要留下任何後悔。」
沙耶第一次主動的握住阿走的手,但是阿走卻發現她的手比自己這個當事人還要顫抖。
「如果發生什麼事情就過來找我,我會是你的夥伴。」
「⋯⋯嗯。」
「果然年輕選手就是不一樣啊。」
沙耶笑了,就跟記憶中電視上失去一切的誰一樣。
「⋯⋯夏天到了啊。」
「是啊,真是令人討厭不是嗎?」
61、
這青年沒有叫專車,只是普通地叫了計程車,並且緩慢地自己推著輪椅的輪子前進。
因為他有預感,今天可能會和這個相處近一年的夥伴說再見。
「這一年來真是辛苦你了。」
他說,表情看似釋然卻又有些不捨。
緩慢地戴上兜帽,沒有人可以識別出輪椅上青年的身分。
在七月底來臨前,沒有人會想起他是誰。
世人早已忘卻了去年沸沸揚揚的大事,因為每天東京都在發生大大小小的事情,而他的事情只不過是芝麻綠豆而已。
司機遠遠就看見了在圖書館門口前有一位黑衣青年坐在輪椅上。
當計程車司機正打算扶青年坐到後座時,他卻早一步靠著輔具站了起來。
「輪椅可以放後車廂嗎?」
「喔、喔喔,當然可以。」
在前往某實業團的路上,司機忍不住開口詢問:
「小夥子,我看你的腳也不需要輪椅了啊,怎麼還坐在輪椅上?」
「嗯⋯⋯戀人的過度保護吧?」
「所以你就一直待在輪椅上喔?」
「也沒有,就比較長途的距離要輪椅而已。」
「那乾脆叫車不就好了?」
「哈哈哈,這麼說也是。」
面對青年的苦笑,計程車司機總覺得話中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當到了實業團的門口前,他發現來迎接青年的西裝男子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表情。
「果然是這樣嗎?」
「大概就跟有吉部長想的一樣吧?哈哈。」
「真是⋯⋯」
西裝男幫忙把輪椅搬出來,並且讓青年坐了上去。
「謝謝。」
「不會。」
實業團的大樓青年很少過來,因為都有人幫他跑這一趟。
而他一想到這或許最後一次搭實業團本部的電梯忍不住感到一絲失落。
「城和勝田今天被安排去訓練場那邊了,所以⋯⋯」
「不是啦,我只是在感嘆接下來應該很難有機會再來搭電梯了。」
「⋯⋯你已經知道了嗎?」
「或多或少吧。」青年說,「畢竟灰二哥⋯⋯應該說,清瀨最近這麼的反常,我就有預感了。」
他看著玻璃外的天空,意料之中的晴天令人心情愉快卻空虛。
或許你一直我的世界在那個黃昏變得滿目瘡痍,但其實我的世界現在十分的豐富。
有你、爸爸媽媽還要大家,在那個家生活的每一天都十分快樂。
就連那次之後的吻,雖然有點不習慣和害羞,但是我還是很喜歡你的吻。
你看,我的世界就像童話一般豐富——即使現在的我無法奔跑,追求更快的速度、更高的世界。
只不過你不知道而已,不,你不願意去正視而已。
所以,只能夠這麼做,而且也只能做。
打破至今以來的謊言、笑容還有幸福。
「而且我自己眼前就一個範本啊。」
辦公室的部長和聞風而來的經理看著可以說是自己看著成長的孩子,內心狠狠的感到疼痛,他的笑容讓人感到心疼卻又為他的堅毅感到佩服。
「這樣的腳,本來就當不了選手了呀。」
青年——前日本國手藏原走向自己現所屬的實業團上司遞出了一張紙。
「這些年謝謝部長和經理了。」
「尤其是去年我剛出事時,謝謝實業團給予我的一切協助,不管是我的治療、返回評估還是人際關係,我都很非常感謝兩位的協助。」
「藏原——」
「所以,我要辭職。」
阿走的笑容就跟最初加入實業團的他和上司打招呼一樣燦爛。
他不後悔這個決定。
這是個現實,美夢早已經足夠了。
是時候向前走去了。
59、
今天又是普通的一天。
坂口沙耶望著坐在輪椅上的青年這麼想著。
「嘿欸——你終於毒死你哥啦?」
在聽完志工弟弟無限吹捧自家兄長的廚藝後,坂口沙耶總算可以說上一句話。
這幾天灰二不知道中了什麼毒,一天三餐、整個環境打掃全都一手包辦,有時還會呆呆地盯著阿走看,嚇的阿走差點沒打電話回灰二老家。
「我才沒毒死灰二哥。」
「是嗎。」
阿走忿忿不平地為自己正名,但沙耶不以為意地繼續做她的表格。
「清瀨弟弟,你幫我繼續弄這個表格,我去上書。」
「沙耶姊!我說過了很多次,叫我阿走啦。」
「好、好——」
看著沙耶敷衍的話語,總讓阿走莫名地覺得像某個認識的學長,但他又想不起來。
在兩人時常同時出沒的場合,阿走都自稱為『清瀨走』,是灰二的堂弟,因為腳受傷來東京治療灰二的堂弟。
雖然灰二沒有直白告訴阿走不要亮出自己本名的理由,只用『奧運快到了』、『事件的化學效應』等等詭異理由塘塞自己,但是他或多或少也察覺了,灰二是擔心萬一他們的感情被別人發現後會造成什麼樣的麻煩。
若是用『清瀨』這個姓氏的話,他們之間的親近舉動都有了解釋,到了未來萬一真的發生了什麼,所有的矛頭都會只指向灰二。
到了那個時候,清瀨灰二說不定會變成依戀藏原走的變態。
⋯⋯雖然灰二哥在眾人眼中已經可以算上半個變態就是了。
阿走一邊繼續整理Excel 表格,一邊在腦袋裡細數灰二被眾學長稱之為變態的行為。
真是個笨蛋啊。
明明可以不用自己一個人承擔的。
既然我選擇踹開了那扇薄薄的紙門,牽住了你一直想要我握住的手,那麼我應當跟你一起面對那些深邃無法看見的黑夜啊。
真的是個笨蛋。
「⋯⋯都是⋯⋯錯。」
讓沙耶姊以為我毒死了灰二哥。
還有在外只準叫我姓『清瀨』,搞得沙耶姊一直叫我『清瀨小弟』,搞得好像我入籍一樣,有夠難無情的。
「對,都是灰二哥的錯。」
「我怎麼了?」
「——!」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大臉,就連尖叫聲都卡在喉頭。
「喔喔!這不是清瀨哥哥嗎?」其實要上的書並不多,沙耶一回到一樓就看見墨綠色的背影,「你來找阿走啊?」
阿走好像感覺冷氣突然下降了幾度。
「⋯⋯阿走?」
「嗯,弟弟似乎不喜歡我直接叫你們的姓氏,反正兩個清瀨叫起來也麻煩,我就乾脆叫弟弟的名字啊。」
許是女性的笑容太過於開朗,和她所說的話是那麼理所當然,灰二突然後悔自己答應讓阿走來這裡當志工。
事實上遠遠看著阿走和沙耶相處融洽,那一男一女相襯的笑容開始逐漸腐蝕著誰的心。
灰二不知道自己的心早就已經開始吃醋了,只不過那七年的單相思不是白練的,才讓沒有太大的反應。
而且灰二早就打聽清楚了,坂口沙耶有一個未婚夫,這才讓他放心讓阿走繼續和沙耶笑鬧著在前臺工作。
但有時候看不順眼就是沒有辦法。
頂多就是當天晚上時隨口問一句罷了,嗯。
最後清瀨先生得到一句想吐血的答案。
阿走乖巧地讓灰二幫他擦乾頭髮:
「因為我不是清瀨家的人啊。」
這就叫做自己挖的坑自己跳。
「灰二哥被人叫做藏原也會反應不過來吧?」
我會開心到反應過來,因為這代表我們結婚了。
清瀨灰二非常直白面對自己的慾望。
其實不在意要入哪邊籍的灰二突然有些失落。
阿走遙望靠著牆壁的輔具低語,「而且被叫清瀨的話,我們就不是戀人而是兄弟了。」
因為毛巾,灰二無法看清青年的臉龐,但耳尖的熱度早已出賣了青年,使他情不自禁地吻上了那白色後頸。
「——!」
阿走瞪大雙眼,不知道該跑還是該怎麼辦。
酸酸麻麻,而且致命地像打擊在自己的弱點上,心臟的跳動被迫加速,體溫極速地上升。
他想要轉頭去看但卻被一個又一個的吻給壓制住,只能試圖透過腦袋上淺綠色的毛巾,看清正在渴求自己的人。
跟冬末那自己主動的淺淺的吻不同。
明明沒有交換吐息,只不過是在自己後背上烙下一些印記罷了,卻讓藏原走感覺更加羞澀。
「等、等等等⋯⋯」
「討厭嗎?」
清瀨灰二伸手環抱住他在耳側問道。
「不、不討厭⋯⋯」
就在藏原走得出答案的瞬間,他的呼吸就這樣被對方奪去。
——直到確定愛人看不清自己嫉妒醜陋內心那刻—--
60、
室外開始悶熱了起來,告知著夏天即將到來。
阿走察覺到了灰二的不正常,但他什麼都沒有做,僅僅只是陪伴在灰二身旁而已。
因為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息息相關。
阿走想過,現在灰二這一連串的不正常舉動都跟自己有關,或許自己離開灰二可以讓灰二比較舒服一些,但無論是誰都無法離開彼此。
清瀨灰二不知道,他已經成為藏原走心臟的一部分了。
而且隱約間,阿走總覺得灰二似乎正準備離開自己而去。
然後,今天的日子肯定會到來。
「有吉先生,好久不見⋯⋯清瀨?不是去練習場了嗎?」
阿走對著電話彼端的上司說話著,而沙耶托著下巴聽著阿走穩重的向對方一來一往,完全不像是平常和灰二在一起的他。
「啊,我今天不在家⋯⋯」
果然很堅強啊。沙耶心不在焉的想著。畢竟那裡那麼的冷,長久下來的孤獨會迫使人堅強起來。
「啊啊,不用、不用!我人在外面,我過去好了。」
阿走掛斷電話,對於接下來要面對的場合,他的內心比他自己所想還要來得及平靜。
不,應該說這樣的『結局』對於『藏原走』這位『選手』來說是個完美的解脫也說不定。
「已經要走了嗎?」
「⋯⋯」
阿走靜靜地望著沙耶,這個從春末開始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透過她的眼神,阿走彷彿看到了接下來的未來,還有這個人曾擁有過的悲傷。
「剩下的工作從實業團回來再補就好,如果打算請假的話請打圖書館總機。」
刻意不正經的語調就像是在安慰阿走一樣,沙耶淡淡地笑了。
「已經放棄了不是嗎?」沙耶像是早就知道一般說著,「而且有那麼一個人待在你身邊,所以就去吧。」
「沙耶姊——」
「不要留下任何後悔。」
沙耶第一次主動的握住阿走的手,但是阿走卻發現她的手比自己這個當事人還要顫抖。
「如果發生什麼事情就過來找我,我會是你的夥伴。」
「⋯⋯嗯。」
「果然年輕選手就是不一樣啊。」
沙耶笑了,就跟記憶中電視上失去一切的誰一樣。
「⋯⋯夏天到了啊。」
「是啊,真是令人討厭不是嗎?」
61、
這青年沒有叫專車,只是普通地叫了計程車,並且緩慢地自己推著輪椅的輪子前進。
因為他有預感,今天可能會和這個相處近一年的夥伴說再見。
「這一年來真是辛苦你了。」
他說,表情看似釋然卻又有些不捨。
緩慢地戴上兜帽,沒有人可以識別出輪椅上青年的身分。
在七月底來臨前,沒有人會想起他是誰。
世人早已忘卻了去年沸沸揚揚的大事,因為每天東京都在發生大大小小的事情,而他的事情只不過是芝麻綠豆而已。
司機遠遠就看見了在圖書館門口前有一位黑衣青年坐在輪椅上。
當計程車司機正打算扶青年坐到後座時,他卻早一步靠著輔具站了起來。
「輪椅可以放後車廂嗎?」
「喔、喔喔,當然可以。」
在前往某實業團的路上,司機忍不住開口詢問:
「小夥子,我看你的腳也不需要輪椅了啊,怎麼還坐在輪椅上?」
「嗯⋯⋯戀人的過度保護吧?」
「所以你就一直待在輪椅上喔?」
「也沒有,就比較長途的距離要輪椅而已。」
「那乾脆叫車不就好了?」
「哈哈哈,這麼說也是。」
面對青年的苦笑,計程車司機總覺得話中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當到了實業團的門口前,他發現來迎接青年的西裝男子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表情。
「果然是這樣嗎?」
「大概就跟有吉部長想的一樣吧?哈哈。」
「真是⋯⋯」
西裝男幫忙把輪椅搬出來,並且讓青年坐了上去。
「謝謝。」
「不會。」
實業團的大樓青年很少過來,因為都有人幫他跑這一趟。
而他一想到這或許最後一次搭實業團本部的電梯忍不住感到一絲失落。
「城和勝田今天被安排去訓練場那邊了,所以⋯⋯」
「不是啦,我只是在感嘆接下來應該很難有機會再來搭電梯了。」
「⋯⋯你已經知道了嗎?」
「或多或少吧。」青年說,「畢竟灰二哥⋯⋯應該說,清瀨最近這麼的反常,我就有預感了。」
他看著玻璃外的天空,意料之中的晴天令人心情愉快卻空虛。
或許你一直我的世界在那個黃昏變得滿目瘡痍,但其實我的世界現在十分的豐富。
有你、爸爸媽媽還要大家,在那個家生活的每一天都十分快樂。
就連那次之後的吻,雖然有點不習慣和害羞,但是我還是很喜歡你的吻。
你看,我的世界就像童話一般豐富——即使現在的我無法奔跑,追求更快的速度、更高的世界。
只不過你不知道而已,不,你不願意去正視而已。
所以,只能夠這麼做,而且也只能做。
打破至今以來的謊言、笑容還有幸福。
「而且我自己眼前就一個範本啊。」
辦公室的部長和聞風而來的經理看著可以說是自己看著成長的孩子,內心狠狠的感到疼痛,他的笑容讓人感到心疼卻又為他的堅毅感到佩服。
「這樣的腳,本來就當不了選手了呀。」
青年——前日本國手藏原走向自己現所屬的實業團上司遞出了一張紙。
「這些年謝謝部長和經理了。」
「尤其是去年我剛出事時,謝謝實業團給予我的一切協助,不管是我的治療、返回評估還是人際關係,我都很非常感謝兩位的協助。」
「藏原——」
「所以,我要辭職。」
阿走的笑容就跟最初加入實業團的他和上司打招呼一樣燦爛。
他不後悔這個決定。
這是個現實,美夢早已經足夠了。
是時候向前走去了。